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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次玩遊戲,被角色的大鬍子刺激腦洞得出的產物。

劇情不重要,鬍子是重點

以下正文

 

 

在一個遙遠的國度,無論男女,都有一把大鬍子,有的飄逸如柳枝,有的順滑如湖面。要說他們是矮人嗎?那也不像,身材高大,身材矮小的個體都有。

而且與毛髮濃密的矮人不同,以鬍子為美的這個國家,堅信鬍子以外的毛髮都是田裡的雜草,跟作物搶養分,應該通通剔除。

不需要後天處理,就能頭上禿頂,身體無毛,唯有一把大鬍子的人,是「天生麗質」的代表。

鬍子國很注重用餐禮儀,把鬍子弄髒、弄亂是比裸奔還要不體面的行為。他們的食物精緻小巧,人們吃相斯文,跟走路時的姿態成反比。為了讓鬍子能在空氣的流動與身體的晃動中,展現美感,鬍子國人喜於大步快走。

當然,每個國家都有不在意美醜的人;不過,來自周遭的批評及異樣眼光很是麻煩,甚至於影響工作與生活,所以少有人會讓自己落得嘴上無毛的下場。

而堅決不想留鬍子的人們還有一個去處:出國。最受歡迎的就是位置相鄰,文化大同小異的長髮國——把鬍子國的那一套換到頭髮去,就是其文化特色了。

小明很煩惱,他是個不愛洗澡的鬍子國人,因為不愛洗澡,在叛逆期時不顧長輩反對,做了全身脫毛處理。也不知道是毛孔受損還是怎麼,自那之後,全身的毛都能長,唯有鬍子不長。這導致小明在學生時期邊緣沒朋友,出社會後屢屢碰壁,甚至在一次面試中被指著光滑的下巴罵「品行不端」。

或許會有人問,假鬍子又不是什麼稀罕物,買幾縷黏著不就得了。呵,小明冷笑,在他眾多的煩惱中還包含一項——他對人工毛髮過敏。即使有技術能特別訂製,小明也付不起那筆錢。

在小明和家裡頭商量要不要去長髮國深造時,他收到了通知說被錄取了。若不是為了小明的鬍子花太多錢,沒啥積蓄,家裡絕對要辦個三天宴席慶祝。

懷著忐忑不安的心,小明來到公司面見主管,那一刻他狂喜的內心不禁哀嘆──自己的煩惱又要多一個了。

高崖流水般直落而下的順滑鬍子,紅棕色的毛鱗沒有一絲分岔;細細的毛髮在唇邊繞了一圈後,往下與兩旁鬢角的鬍子合流,形成筆直的山羊鬍垂至胸前;長長的鬍子呈現一個略為圓滑的倒三角形,尖尖的鬍子尾像是小惡魔的尖角,勾得人心浮動,思緒蕩漾;那在光線照耀下閃著的美麗光澤,令人內心湧出一股衝動,想上前摸一把。

那是一名有著美艷鬍子的女性。

小明墜入了愛河,然而這注定是場悲劇。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光滑如水煮蛋的下巴與人中,小明很自卑,被笑是「嫩豆腐」的自己,怎麼能配得上被讚為「美髯女」的美美。

摸了摸頭頂絨絨的短髮,小明想到了一個方法。

自那以後,小明再也不剃頭了,他頂著外人異樣的眼光及家人的責難,留長了頭髮。小明的毛髮本來就很漂亮,從父母那可見一斑,尤其是在注重衛生及保養以後,在光線的照耀下,那頭漆黑如子夜的秀髮,反射出的光澤相比寶石不惶多讓。

周遭看他的眼神也變了,有的人可惜那頭髮不是長在下巴,有的人則以為他是長髮國人;當然也有批判的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,小明只在乎一個人的看法,他欣喜地發現美美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多,態度越來越好。小明興奮又得意,他對自己的計劃越來越有信心,完成最後一步時,美美一定能對他好感滿值!

又過了一陣子,小明的頭髮長至後腰,他站在鏡子面前,剪下頭髮,再小心翼翼地黏在臉及脖子上……當一切完成後,鏡子中人簡直帥得讓小明不敢相信是自己。

從鬢角到下巴,再延續到嘴唇周圍及半個臉頰,擴及脖子上端,根根短小挺拔的鬍子,黑得發亮又不顯得毛糙,這張揚豪放的落腮鬍,自我隨興,令人看了熱血沸騰,刻骨銘心。

這種假鬍子維持不了多久,不留頭髮就沒材料替換,而且這種鬍子不好清洗,接下來只能吃流質食物了;睡覺也要注意,唔,還有點癢……唉,一切都是為了美美!

躊躇滿志地前往公司,小明迫不及待要見到美美,相信原本就和顏對她的美美,再見到這壯觀華麗的鬍子後,好感定會更進一步。

這幾個月在公司,除了工作上手,私人方面,小明也打聽到不少美美的喜好。小明決定趁著這波十足勇氣未消,約美美去吃個飯。

然而,事情似乎有些偏離小明的預期,公司人人讚揚的大鬍子,出現在美美面前時,小明敢用他爸媽的鬍子發誓,美美那複雜的眼神中包含了失望。雖然沒有排斥、厭惡,還是讓小明的勇氣如同針扎的氣球般快速流失。

抓住了勇氣的尾巴,小明對美美開口。

「請問,有空,嗯,有時間跟我吃頓飯嗎?」

後面的聲音說得大聲了點,引來同事側目。一直認為自己已經免疫外人目光的小明,此時卻窘迫地想鑽進洞裡。反倒是美美這位被問話的當事人,比旁觀的還冷靜。

「上班時間不說這個了,下次找個時間,大家一起吃飯吧。人多也熱鬧好玩些。」

說完,美美向小明笑了笑,甩著那把飄逸的鬍子,轉身回自己位子。那笑容如天仙,那鬍子本應天上有,看在小明眼裡,卻緩解不了被拒絕的心痛。

或、或許美美比較看重內在美?這般安慰自己,小明投入工作。

才剛坐到了位子上,手還沒碰到文件,小明的口袋就傳來震動。誰傳訊給我,不知道我心情正差嗎?面無表情的腹誹,小明一邊拿出手機,一邊在心裡遷怒傳訊人。

陌生的號碼,嗯……嗯!

瞪大了眼睛,小明先是狂喜,接著暴怒。瑪德!誰惡作劇裝成美美約他去吃飯!在小明抬起頭掃射周圍同事,試圖找出那混帳時,卻看到美美朝他眨了眨眼,還拿起手機晃了一下。

那長長的睫毛下,是與鬍子相襯的棕色眼睛,染上笑意後顯得更加明艷動人,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那把鬍子。飛流直下三千尺,疑似銀河落九天,古詩人描述瀑布的壯觀之美,用在美美的鬍子上也是毫無違和。不、不對……跟白沫四濺的瀑布相比,美美的鬍子有著絲襪奶茶般的滑順感,這比瀑布之美更勝一籌……

回、回神!現在不是看美美看呆的時候了!小明的理智在他的大腦裡拚命驅趕粉紅泡泡,告誡他該回話給美美了!

這是誰?我是哪裡?被滿溢的幸福感逼得飄飄欲仙,小明作夢般迷迷糊糊地回完話,做完工作,然後趕到約會地點。

鄰近約定時間,小明的幸福泡泡被「緊張」的尖針戳破,他慌慌張張地拿出鏡子,,頭左偏右偏看自己的鬍子,確定全方位無死角的好看,這落腮鬍仍是那麼豪放瀟灑,才放心地收起鏡子。

宛如裝了雷達,在美美出現在十幾公尺的十字路口時,小明就察覺了。想要順順鬍子,讓他更完美,又怕這不牢靠的鬍子掉毛,碰也不敢碰。小明的手將在胸前,顯得滑稽,還好那張遮了六成臉的落腮鬍,掩蓋住小明此時緊張而呆滯的表情。

「等很久了嗎?」

「沒、沒有,我也才剛到。」

小明覺得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,跟他的大腦一樣。這是小明第一次見到美美的休閒打扮,那柔順如水流的紅棕色鬍子,此時綁上了美麗的絲帶,交互編織成俐落的辮子,隨著她走路的步伐輕輕擺動,動人心神。

拿出了120%的意志力,小明才有辦法將視線從美美的鬍子上移開。

「啊!那我們先找家店吃飯吧!」

說完後,小明有點尷尬,他因為鬍子的關係而不喜外出,在這工作一陣子了,仍是不清楚附近有什麼好吃的,更不可能預約了。

美美向小明露出美好的笑容,勾起的唇角,帶動鬍辮子的晃動,那像是河畔楊柳隨風飄擺般迷人,令人看得目不轉睛。

「我已經預約好店家了,跟我來。」

沒有扭扭捏捏,美美轉頭就走,小明有些不好意思,更多的是興奮。跟上美美的步伐,走在他身邊,小明盡己所能將注意力從美美的鬍子上移開,專注在話語上,他提了些美美會感興趣的話題,美美也很配合地將話題延續下去,氣氛融洽,小明很高興地發現美美將話題引到自己能侃侃而談的部分。

來到店家,兩人才停下熱絡的話題,被侍者帶到座位上,小明覺得氣氛正好,點完餐想趁勝追擊,卻看到美美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
「怎麼了嗎?」

「啊,就是關於你的鬍子……」

小明心頭一緊,美美該不會嫌棄他的鬍子吧?雖然小明對自己鬍子的帥氣度很有自信,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,更別說自己還頂了一頭毛。

「我的鬍子……嘿嘿,是我自己用頭髮黏的,還不錯吧……」

「唔,是很漂亮,不過……」

小明的心像是懸在半空中的石頭。

「我更喜歡你的頭髮,漆黑、順滑,在光源下閃閃發亮,像是夜晚看到的星星,太漂亮了!」

「咦!」

小明愣住了,美美此時的樣子就像是個興奮的小女孩,活潑且直率地表達自己的好感,眼神閃亮,彷彿盛載著星光,跟工作時那沉穩冷靜的樣子相距甚遠。

但是,這樣的美美更有魅力了。

念叨了一陣,美美似乎察覺到自己太激動了,令人很難接話;她理了理順滑不打結的鬍子,鬍子像是馬兒的尾巴般輕擺著,安撫了彼此的情緒。

「不好意思,我太激動了,嚇到你了吧?」

「不會、不會,我挺高興的,還是第一次有人稱讚我的頭髮。」

「第一次?應該有很多外國人喜愛你的頭髮啊?比如說我。」

「啊哈哈,我以前都是保持光頭的……嗯!美美小姐妳是外國人?」

不意外於小明的驚訝,在侍者上完餐後,美美笑瞇瞇地解釋。那尖尖長長的紅棕色鬍子,像小惡魔的尾巴尖似地晃啊晃。

「我是長髮國人。很難看出來吧,許多人知道後都挺訝異的。」

「啊,因為妳的鬍子太漂亮了……」

而且沒頭髮。小明識相地嚥下後半句話,同病相憐,自身的長相不符合大眾審美,那份被或明或暗的排斥所包圍,內心的委屈與不甘,讓小明覺得自己和美美似乎更親近了。

想到這,小明內心高興,覺得店內的裝潢更有氛圍,桌上的餐點更鮮香了,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。

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,美美笑得雲淡風輕。

「雖然我來到鬍子國很多年了,審美仍沒改變多少。有時候會想在異國找個頭髮亮麗的,可惜,除了鬍子國人,很少有能看上我的。」

「怎麼會呢!妳那順滑秀美的鬍子,跟頭髮一樣,都是令人難以割捨的美麗存在!」

小明難掩激動地讚美,令美美嘴角的笑容擴大。吃了點東西,又喝了口酒,美美用餐巾擦了擦嘴,並理了理鬍子後,笑著看向小明的頭髮。

「我也是這樣想的。我外婆是鬍子國人,有一把美麗的鬍子,在她去長髮國工作時被外公追求。那時候我外公對她說:『美麗的毛髮,無論生長在什麼地方,都是令人喜愛的存在。』,這句話感動了我外婆呢。」

美美俏皮地眨眨眼,還勾起鬍子尾巴,用手指捲啊捲,再鬆開。那順滑的鬍子很快又往下垂落,沒有一丁點毛躁。

「你剛剛說的話跟我外公說的很像……」

「是啊!我也很感動!」

心不在焉的小明吞下了口中的食物,牛頭不對馬嘴地回話。美美忍不住想笑,又不想讓小明尷尬,只好憋著,忍得身體微顫,鬍子可愛的晃動。

「既然你感動了,那是不是有些話要對我說?」

「咦?」

「呵呵,不鬧你了,以後相處,瞭解深一點才適合。」

說完,美美慢條斯理地吃了點食物,又喝了幾口飲品。等小明想明白這是關係能更進一步,只差告白的意思後,不禁喜形於色。看著掩不住雀躍的小明,美美雙手合十,態度誠懇。

「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——以後留頭髮能別再剪掉嗎?那實在太可惜了,我好喜歡你的頭髮!如果我這要求太過分,那我……」

大腦其實還沉溺於亢奮中,小明沒法專注思考美美的話,但是在看到美美失望的表情時,他腦子一熱就答應了。

雖然沒鬍子以後,周遭人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和顏悅色地對待自己……誰在乎呢?如果不是為了美美,小明絕對不願意黏這麻煩的鬍子。頭腦冷靜下來後,小明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。

相談甚歡的二人有了愉快的一餐。之後的事情也是漸入佳境、水到渠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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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空悠樹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